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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载《放疗科故事系列之志友》

发布时间:2021-03-29

生命是个奇妙的存在,它到来时纯粹高洁,它离开时丰厚饱满。我们孑然一身地来到这个世界,无论贫穷富贵,胖瘦美丑,我们都曾拼了命地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自我,纵然无法改变它的长度,也要不断地拓展它的广度与深度,彰显生命的价值。

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,我一直觉得实现生命的价值,一定是个不断成就自己的过程,外在荣誉也罢,内在精神升华也罢,“投资”自己,让自己变得优秀,就是对得起生命存在的方式了。可,直到遇见这样一群人,才知道,生命最高的价值其实是奉献,在于一个生命给予另一个生命延续的可能性……

那天,听到他在病房说“死后把遗体捐了”,我以为是句玩笑,追问原因,他说老伴的遗体已经捐了,他不能拖后腿。我很惊讶,在传统的思想影响下还能有这样的果断,他告诉我,与其烧成灰,不如献给医学。这样醍醐灌顶般的话,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,记得还是在大学里参加“感恩志友”活动时听一位老红军说过,“我死后要把遗体捐给南医大,我宁可你们在我身上动千百刀,只要以后在病人身上少动一刀,我就值了”,那是怎样的境界,能够超脱生与死,对生命意义做出如此高的诠释。这样的话语,让我在每一次默哀里都热血荡漾,在每一次解剖课里都心生敬畏,在每一次临床操作时都满怀博爱。正是这些大体老师的奉献,才有我们学习的机会,如何不钦佩,如何不感恩,如何不谨小慎微。

对大多数人而言,生命是自家一代又一代的传承,是上一辈倾注给晚辈的一切,古往今来,有太多人终其一生只为了一句“光耀门楣”。而对志友而言,生命不再是一个家庭的事,而是社会,是国家,是整个人类。他们的奉献不是为了小家,而是为了另一个未知但渴求活着的生命,甚至仅仅是为了成为医学“样本”,但他们值得被尊重、值得被铭记,值得生命最高的礼敬。

朋友常说我在的科室,不像产科那般充满迎接新生的喜悦,不像外科那样有挥舞手术刀的飒爽,而是布满阴沉。我也只能莞尔,其实每个科室都有它存在的意义,近距离接触生命终结的科室,怎知不好,不直面死亡,如何敬畏生命呢。我庆幸有这样的机会去认识、了解志友,听他们讲述故事,抒发感慨,他们就像医路前进的明灯,照亮前方的路,指引生命的价值。

愿我遇见的、没遇见的每一位志友都安康,愿生命安康。

(刘行)